……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：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：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：bijiyinxiang@gmail.com 门被敲响了，少顷，里面的主人应声而开。 薇尔康姆和希尔薇在这座城市废墟之中流浪了几天，才遇到一个似乎有人居住的地方。 在这里的主人打量她们的同时，她们也在打量对方——同样的一名人偶。 只不过，这名人偶有些不同。 头上有著一双可爱的狐耳，同时能够注意到那个人偶的手臂是……钢铁的机械义肢。 虽然都是人偶，但可以肉眼可见的不同。 人偶属于不死者，和其他不死者一样，人偶的肉体能力基本依赖于作为其基础的人类躯体的肉体能力。 显然，作为曾经的“军事兵器”来说，这远远不够，因此人偶则被施加了多种强化处理。 大致来说，强化处理大概分为三个系统——『武装』、『变异』和『改造』。 一般情况下，一个人偶会被进行复合性的改造，而实际上『改造』强化或多或少会有一些，只不过是主要程度的区分。 如果按照人偶强化的系统来区分，薇尔康姆和希尔薇是『武装』系，而面前这个少女则是『改造』和『变异』系的人偶。 「贵安，两位小姐～在下名叫“蝶”，是一名“舞女”，欢迎两位的到来。还请进来，现在的外面可是不适合说话呢～」 名叫蝶的人偶邀请著两人，外面正在下“雨”，这种天气确实不适合呆在外面。 薇尔康姆注视著对面的蝶，悄然释放出一点猎杀者的气场试探著，可是对面那个“舞女”毫不在意，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。 感觉对方也并没有恶意，薇尔康姆也就点头轻轻致意，然后带著希尔薇进入房间。 「啊……谢、谢谢您的慷慨……」 希尔薇有礼貌地打过招呼后期，也跟随著进入。 「呵呵～小妹妹不必客气呢～」 蝶的“家”，这里倒像是一个整洁的书房，从这个空间的下面，还开辟有一个地下室，里面竟然也满满地摆放著书籍。 似乎是看出来两人的错愕，蝶轻笑著解释。 「自有意识起，我就呆在这里了，这里一开始也就是这样的，大概是“创造者”留下的，这些都是人类剩下的遗产呢～」 相比于那些在薇尔康姆看来无用的书，还是面前的人偶蝶更能引起她的兴趣。 「薇尔康姆。」 简单说出自己的名字后，薇尔康姆保持著沉默，似乎在确认著周围的情况，或许就是单纯的打量周围。 她确实对这些书不感兴趣，但这并不能打消她的新奇。 也有可能，只是在掩饰自己不善交际的窘迫……不过身为猎杀者，大概不会在意这些，自然也没有什么窘迫之说。 「蝶……姐、姐姐，我叫希尔薇。妳一直一个人呆在这里吗？」 最终还是小希尔薇努力鼓起勇气去开口说话。 「诶……？当然不是了……」 「你们……听不见吗？」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希尔薇感到一阵害怕。 「姐姐……什、什么？」 蝶注意到她的胆怯，温柔地用手轻抚著希尔薇的头发。 「怨恨、群潮以及不死者的哀嚎，尤其是这种天气里……之后马上就会群潮涌动呢～」 「别害怕，小希尔薇。它们伤害不了妳的，我会保护好妳的～」 不知道是什么因素，蝶莫名地宠溺著希尔薇。 而旁边的薇尔康姆注意到这一幕，撇了撇嘴，欲言又止。 连她自己也没注意自己这细微的举动。 不过，接下来…… 她们都听见了 ——蝶所言，群潮涌动。 第6章 第四幕 所谓存在的意义 群潮，同样来自上个时代的产物。 现在的生物群系早已和人类孰知的大相径庭。 急剧变化的环境使得包含人类在内的大部分生物都灭绝了，尤其是脊椎动物几乎没有留存下来。 现在这个世界又是谁来主宰呢？ 现在这个世界除了不死者外，这个世界的主要生物是从前人类所开发的军用生物群。 其中主要动物，又是以昆虫为中心的节肢动物。 由于基因操作和纳米机械的投入，又加之以后日谈的环境变化，很多昆虫都被改造和变异了。 群潮只是一个代名词，用来指肉食性昆虫或者变异后的老鼠等，是那些小小的群体。 相比于其他的恐怖来说，它们算是最为渺小的。 但是…… 它们无处不在，蜂拥而上。 那些充斥在黑暗中的声音，已经清晰可辨。 群潮活跃的时间就是在这种天气之后。 “雨”一停止，它们就会迅速肆虐在任何它们所能到的地方。 「看来是妳们来时候的气味惊动了群潮呢～」 群潮对不死者会无差别攻击，或者说它们会吞噬所到之处的一切，并且对于气味，它们可是十分敏感的。 蝶从书中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的姿态，自然也对群潮有所了解。 「还真是麻烦呢～」 蝶虽然这样说著，但从她的表情上却看不出来任何困扰。 「我们该怎么办？」 薇尔康姆出声询问道，她已经能感受强烈的危机感，猎手的本能…… 「呵呵～不必担心，那些小型生物都只是“无害的”，只需要“安抚”它们的灵魂，它们便会平静下来。是听话的孩子们呢～」 「“安抚”？」 「之后妳们会知道的，不用担心～」 蝶揉了揉希尔薇的脸颊。 这个动作也让希尔薇莫名安心…… 随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，蝶有著超凡的见识和知识，她所描绘讲述的、这个清晰的世界，让薇尔康姆和希尔薇大开眼界。 只是希尔薇听完却若有所思的模样。 「那……我们，人偶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？」 存在的……意义，多么简单的词汇 ——多么难以理解的词汇。 蝶闻言有些错愕，从某方面来说，拥有智慧及心灵，认知渊博的她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。 「那种事情……思考那些做什么，让自己感到充满乐趣不就足够了吗？」 薇尔康姆觉得理所当然地反问著。 「妳倒是洒脱……」 蝶一改之前的语气，显然，她已然陷入了沉思。 「呵，要考虑这么多做什么？嘻嘻嘻～满足自己的欲望还不够吗？不管是想要的东西，还是什么，总之既然有那么多想要的，那就必须行动才行！」 以薇尔康姆的『狂人』心境，这个问题倒是很好理解，所以她很确切地就能给出自己的见解。 虽然这个见解不太适合别人…… 「希尔薇觉得……既然已经舍弃了一切，但不能就这样将一切舍弃掉，总是会觉得，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……」 对于自己的问题，希尔薇明显也有著答案，即使这个答案还模棱两可，但这份勇气便弥足珍贵。 蝶好像在希尔薇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品质，那是身为『废品』的觉悟。 已经没有能够失去的东西了，但是即便如此，也还有著未曾失去的东西。最重要的是，即便伤痕累累，也要挣扎下去。 那么……自己存在的意义，又是什么？ 超过人脑极限的情报量、非人般的力量、瞬间的全能感，暴虐毁灭性的狂气……席卷周遭，杀死了人，同时，也把自己给杀了…… 然后呢？ 她已经死掉了，毫无疑问。 她看到了与这个世界不同的另一个世界……然后就被强行拉了出来。 真是的，人死掉的话就应该到那个世界才对！ …… 其实蝶不止一次重复地有著既视感，那是自己的记忆碎片。 恰好留存著“死后世界”的印象，她的造物主却强行拉她来到这世上。 她的灵魂，她的自我，片刻不得安宁。 可是那究竟有什么意义？ 自然而然的，蝶心中痛恨著对方。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 自己……又是怎样的心境呢？ 既然留在这个后日谈中，就要尽力生存下去。 而把仇恨作为全部的动力……是不行的。 因为蝶亲眼见证过那些“东西”的下场，无一例外，都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。 不过…… 看著和自己同样处境的希尔薇和薇尔康姆，她似乎找到了某种答案。 也或许，只是因为一个人读书已经读遍了一切，她也开始想要开启一段旅程，亦或是……只是掩饰寂寞的借口。 她可能比任何人偶都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，她也隐约明白……隐藏在帷幕之中“幕后黑手”的存在，也好像知道什么重要的事…… 那个“幕后黑手”，想看她们挣扎，将她们变成玩具呢…… 所以，蝶似乎也有了不能去放弃的理由。 她并不像其他人偶，反而保留更多的人性，才因此表里不一。 如此，她突然想去背负更多的东西。 所谓的背负代表的并不是负担强大。 而是为了向“幕后黑手”证明，即便是这个已死的躯体，也有著能够背负的东西。 ——只要还有著必须要背负的东西，即便仅剩下双足也要走下去给妳看！ 蝶露出了微笑，这就是她豪迈的誓言。 那么所谓背负，又是什么？ 看著对面的两人，也许这个答案十分简单。 一般的人偶无法理解世界的真实，感情、压抑、恐怖、疯狂。 而她要做的，就是理解她们的心，这样才能避免崩溃和疯狂，沦落成为怪物。 “幕后黑手”可就在期望这种好戏，在帷幕后嗤笑呢～ 默默的支持与引导就是最好的守护。 理解心灵就是最好的方式。 那么 「——大家一起去追寻吧，无论是为了什么。我想，不论是谁，都会有暗示与渴望吧？想知道……自己……」 像这样，联结人偶们的心灵。 蝶如是宣言道。 第7章 第五幕 扭曲的舞蹈 “雨”停止，染白著大地的一切。 不过三个人偶都没有在意雨后景象，毕竟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。 而薇尔康姆与希尔薇正被蝶所言的话语触动著。 「切，说出那样的话语……」 薇尔康姆将头扭向窗外，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又是作何感想，想必也是汹涌万分吧。 「蝶姐姐……」 「不仅是大家，我想，之后的路途上，我们又会遇见新的同伴吧？在这个世界，如果放任不管的话，最终的结局……会像真正的玩具一样被破坏吧……」 薇尔康姆昂著头，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，因为先前的她，如果不是意外的邂逅希尔薇，先前便已经濒临疯狂了。 「那么，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～」 看似性格古怪的蝶，实际上有著一份细致与领导者的心灵。 或许表里不一会有些矛盾，但只要是守护著与自己同样遭遇的人偶……一切都没有问题的。 有这样的想法，也是因为她留存的记忆中，清楚地知道人偶的遭遇，所以理所当然要这么做吧？ 而在这番对话之后，人偶们之间的了解也加深了。 不过现在她们的“茶话会”必须停止了，因为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到来了。 仿佛天空之上、大地之上，所有的地方都响彻著群潮的低语。 它们的动静，从四面八方传来，无法辨析具体的方向，仅仅是因为它们数量之多。 黑暗中的窥视者，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恐惧 ——这就是群潮。 薇尔康姆和希尔薇两人不由自主地紧持著武器。 蝶却是依然不慌不忙地抬起手，按在两人的肩上。 「不必紧张，它们不会伤害我们的。」 “舞女”的手指轻轻拂过，让两人莫名感到一阵安心。 蝶的职阶，正如她所言，她是一名“舞女”，一名『热情舞女』，安抚心灵正是舞女擅长的拿手好戏。 同时……两人注意到，蝶的眼瞳中染上了灰白，汹涌的银光似乎随时都会喷涌而出。 「「这是？！」」 两人感到十分惊讶，这种力量是……？ 身为人偶，蝶毫无疑问是属于那些创造者，为之骄傲的成功之作、精致之作。 这是超越、扭曲了原初法则的力量——ESP(超能力)，蝶拥有两种职阶类型：掌控舞台帷幕，驱动亡者起舞的『热情舞女』；扭曲物理法则，代表超能破坏的『迷幻人偶』。 扭曲的强大力量已经在蝶的身边流转，强烈的意志力量，甚至就连重力也能影响。 似乎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威胁，群潮开始肆虐。 它们的啮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撕裂死者的血肉。 从地上密布冲击而来的群潮，也有直接飞窜过来的袭击者，它们凶狠地围攻上来。 不过，一阵凭空而起的强劲风压，精准锁定了每个目标，然后藉著超重力的力量，直接将群潮碾压殆尽。 只留下污秽与鲜血，作为那些群潮曾经存在的证明。 所谓的“安抚”，就是这样，用力量清除就好了。 「蝶姐姐的力量……很强大呢……」 对此，蝶揉了揉希尔薇的头，微笑著。 「希尔薇，妳要记住，在这个后日谈世界里，没有什么真正强大的力量。无论多么强大，最终也会被这个无情的世界剥夺一切……」 看著满地的血腥，蝶幽幽地指著说道。 「或许终有一日，我们面临的结局就是在更可怕的存在面前，被如此蹂躏——」 「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，我们无法忤逆呢……」 像是诉说著在平常不过的事，蝶继续说著。 「因此那些不负责任的造物主们，他们造就了这一切，却要由我们来承担支付起一切的代价。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的呢～」 「「不公平？」」 薇尔康姆与希尔薇同时反问著蝶。 「是的呢～就是不公平……我想这个词，妳们大概很陌生吧？」 看著一脸茫然的两人，蝶脸上露出来“果然如此”般的苦笑。 「我曾在书上看见这样一段话，对于一个人类来说，他拿起一杯水，完全没有什么，可以轻松做到。」 「而当他端著那杯水，保持一分钟呢？或者更长时间，一小时，一天的时间呢？」 「显然，是坚持不住的。而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。」 「一般的人偶们，像妳们也是一样，根本没有正常的概念。一开始，我们只知道自己是什么，有最基本的认知，但这远远不够啊……」 「人偶们，拿起武器，像端起水杯一样的人类，但是每天，每月，或者说是没有尽头地要去面对这个残酷冷漠的世界。」 「最为可怕的，又是人偶们不像人类，她们根本不知疲倦，不知道自己能承受怎样的限度，然后最终都……破灭了。」 「被迫在这个后日谈中，在这个无尽的舞台剧上起舞扭曲的舞蹈，然后直至消耗殆尽，成为被世界丢弃的玩具。」 「这样的人偶们啊，还真是可悲又可笑呢～」 蝶轻笑著，不知是在平淡阐述人偶在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规则，还是在自嘲。 「我不理解。不过我的直觉相信妳。」 猎杀者薇尔康姆对这番难懂的话语无法加以理解，但是经过之前的接触，她可以信任著蝶。 「这样就足够了，我想，让我了解到充足的知识，拥有足够的认知，也是为了这样而存在的吧。」 「如果可以的话，今后一起同行吧？」 「哼哼～我没意见。」 「欢、欢迎蝶姐姐！」 三个人偶间的羁绊，在此刻悄然建立了。 「那么接下来就准备动身出发吧。」 「可是……蝶姐姐，要去哪里呢？而且妳的“家”？」 蝶扫视著整个房间，摇了摇头。 「不，这里虽然算是“家”，但不是我的家呢……」 目光重新放在人偶们身上。 某种意义上，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被遗弃掉的地方罢了。 不过想起来，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的。 蝶朝著书架最上方挥手，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最上面的书籍中取下了一封普通的信纸。 将其妥善收好后，蝶扭头转过身看向两人。 「走吧，我们就去曾经人类存在的各个地方去看看吧。」 ——我也想知道，曾经那个美丽、不被人类珍惜的前日谈世界，如今变成了怎样的……人间炼狱。 于是就这样，三个少女，人偶们的旅程，正式启程了。 第8章 第六幕 舞女的红舞鞋I 『请不要忘记我曾送妳一双红色的舞鞋， 将舞鞋的丝带交叉，鲜血爬上雪白的脚跟。 一圈又一圈，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停止舞蹈。 请妳穿上这双鞋为我而舞，至死方休。』 …… 破碎的残骸似乎仍然在诉说著它过去的辉煌。 实际上，“诉说”，不如说是亡者的鬼魂仍然缠怨在这个世界上。 其实仅此而已，更简单不是吗？ 三人走过的路途，这座城市的遗址之大可直观感受到，甚至其前日谈原本时的面貌也能依稀可见。 但也只是依稀可见罢了，毕竟现在可是——后日谈世界。 当然有些偶然的例外，比如现在眼前的建筑历经时代变迁的洗礼，竟然大部分还保留了下来。 非常洋式典雅的方形建筑，本就设计上比较复古，墙壁上留下的锈色与漆黑更是有一种别样的壮观。 「这里似乎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呢。」 蝶打量著面前的雄奇壮丽建筑，眼瞳中的灰白一闪而过。 「蝶姐姐……」 希尔薇有些害怕，轻轻地拉了拉蝶的衣角。这份情绪源自于陌生——毕竟这个后日谈世界的人偶，又怎么会见过“真正”的建筑呢。或许在希尔薇的印象里，这个世界的正常风景，不就应该是残垣破壁才对吗？ 「嘻嘻嘻～这样的东西——」 一边的薇尔康姆的笑容逐渐扭曲。 「就应该被破坏、粉碎，那样才快乐啊。」 『完好的东西』，勾起了薇尔康姆的破坏欲。这是充斥在她内心狂人心境的真实想法。 「薇尔康姆，暂且克制住妳的欲望。不要被自己所扭曲。」 「哼，知道了。」 薇尔康姆不情愿地昂起头，扭向另一边。她自己也深知如果任由欲望驱使自己失控的后果。 在安抚过两人的情绪后，蝶将目光放在了这座建筑上。 远远看去主体的鲜红色奠定了整个建筑的风格基调，不过这也仅仅是蝶推测出来的，因为那些原本的漆料要么已经在岁月的见证下褪色变得有些黯淡，要么就直接被染成昏黑的空洞。 四处留出的地方与设计，似乎是曾经用来挂某些海报或是宣传文书之类的物件。蝶更倾向于前者，主体建筑更像是一个剧院。 ——身为『舞女』，又怎么能不熟悉剧院呢？ 在通过观察和推测获知到这些信息后，蝶向两个人偶点了点头，示意继续前进。 即使大厅里一片狼藉，各种纸张杂物胡乱的散落在地上，仍然能感受到它的华丽堂皇。 扫视著杂物，蝶试图能找到更多有关这里的信息。 「有了。」 向一个方向伸出手，那边地上的纸张顿时凭空漂浮起来，而其中一张差不多完好无损的赤色海报精准地飞到蝶的手中。 海报上是一个穿著白色纱裙、红色舞裙的女人正在舞蹈。不过由于时间缘故，海报上女人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，但仅仅如此，也给人一种妩媚的印象。 ——芭蕾舞，女人的身段与姿态带有显著的特征。即使是在海报中，脚尖点地的轻盈舞姿也会让人赞叹不已——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欣赏了，但这并不妨碍去给予她极高的评价。 「蝶姐姐，她是在跳舞吗？」 「嗯，在尽情地舞蹈，绽放自己的美丽呢。」 蝶注意到希尔薇看得有些入迷，她从来没有见过，甚至想过会有如此优美的存在。 收回目光，众人在这里继续搜索著，试图找到更多原本世界遗留下的痕迹。 『过来吧，必须……与我纵情……燃烧——』 突兀地隐约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呼唤，但似乎只有蝶能够听到。 不是单纯的声响——而是“灵魂”发出的声音，所以也只有掌控超能力的蝶才能感受到它的呼唤。 手上翻找的动作微微一顿，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稍等。随后蝶的眼瞳一凝，再次逐渐染上灰白，这是释放精神能力的表现，此时是为了加强那种联系——听清若有若无的话语。 然而无论怎么捕捉那道声音，也只有寂静无声作为回应。 蝶知道自己不可能感受的是“错误”的，但没有回应的话就决定暂时放弃。 「蝶姐姐，发生什么了？」 希尔薇看著蝶的眼神重新回归正常，立刻询问到，她已经握紧了手上的武器，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可能发生的突然情况。 「不必担忧，最多只会是一些保存著执念的残魂呢。它们只会重复著自己最大的业障目的，论处境来说，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比不死者更要悲剧的存在啊。」 蝶叹惋地摇著头，那张海报也被轻轻松开，随后像是化为灰烬一般，变成鲜红的风向外吹去，最终消逝在空气中。 「它们明明死了——说过了吧，明明死了就要去那个世界，从被留在人间炼狱的结果来说，和我们倒是一样呢。但是我们还拥有『自我』，即使是扭曲的不死者也会被狂气所驱使，而这些饱受折磨，永远得不到解脱的残魂，它们什么也没有，甚至还在一再重复著莫名其妙而毫无意义的执念。」 「希尔薇不明白。」 蝶向希尔薇露出了莫名的笑容，不知道是对希尔薇的亲切，还是来自无由的怜悯，亦或是仅仅对命运的自嘲。 「或许被疯狂所指引、暗示，也难得的是一种解脱与选择。」 薇尔康姆少见地说出了认真的话，眼神不禁瞥向旁边的希尔薇。 其实那个时候，她已经半疯狂了。 ——把差点完全扭曲的自己拉出来的，就是这个与众不同的人偶，而或许她在“这个”认知，比蝶要理解得更深。 这样的话也要让蝶沉思默虑。 「妳是说我们最终会去变成那个样子吗？」 「呵呵～谁会知道？我也不在意。」 这是薇尔康姆最为直接的想法。而事实上，薇尔康姆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愈发得清楚了，不过在还没有完全到达的时候，现在还不清楚，甚至是什么都不知道，但就是有一种超越现实的感觉。 「这样的话，也不失为一种方法。」 姑且没有过多深讨这个问题，因为蝶知道很多东西的答案，她们都需要寻找一段时间。 「那么，我们继续吧。」 从大厅的尽头处开始踏上通往上层的阶梯。 …… 第9章 第七幕 舞女的红舞鞋II 沿著上升的楼梯，登上旋转的舞台。 冰冷的楼梯金属扶手，在微光中渗出模糊的颜色。 从螺旋式的设计中，以及内部的整体构造，整栋建筑确实提现出别具一格的建筑美。 不过—— 前日谈的辉煌，也就到此为止了。 蝶不禁摇著头，带领著其他两人直直登上最高顶层。 来自无形的呼唤并不是出现于这里，而是在下层的深处。 但是在蝶的感应中，这里似乎有著一个更为有趣的存在。 笃笃——笃笃—— 寂静的楼层回响起众人的脚步声，这是并没有刻意隐藏掩饰的结果。 最顶层是破败的阁楼，或许是因为剧院的别样风格，使得这里的顶层特意设计出来作为阁楼。 或许曾经站在这里，向外俯瞰——那一定很美丽吧。 笑著仰望锈色的天空，蝶如是思考著。 「我闻到了……芬芳的气味。」 突兀地出声，薇尔康姆似乎在轻嗅捕捉著空气中的什么。 能被这位昔日高贵的猎食者认定为是芬芳，答案便呼之欲出——是血液，不，能被评为“芬芳”，那还需要加上“更美味”作为修饰语。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“小可爱”呢？ 答案很快揭晓——宛如幻想中巨龙橙金色的竖瞳悄然睁开，藏身于黑暗中的那个存在苏醒了。 薇尔康姆的反应最快，作为猎杀者本能的直觉，在那个未知的存在以极快的速度冲撞过来时，她也握着“餐具”顺势朝着最容易割裂对手的方向挥去。 骇人的链锯带着不屑的蔑笑—— 咚！ 在真正感受到难以想象的冲击力时，不仅没有撕裂开血肉的流畅感，甚至就像是撞击到什么坚硬的磐石一样。被那种非正常的怪力所击退，感受着手中“餐具”不适应的迟钝感，这是薇尔康姆所未曾遭遇的。 ——食物，明明就应该被简单撕碎才对。 过往的她，仅仅停留在这样的认知。而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猎物，猎人理所当然会兴奋吗？ 当然不会。 “猎人，如果不能保持冷静，就会变成猎物。” 这是薇尔康姆告诫自己的一向准则。 薇尔康姆又退后了半步，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。 在刚刚与那股怪力碰撞产生的余震，无意成为了压倒阁楼颓垣败壁的最后一根稻草，随着顶层的一阵响动，在天花板之上又被撕开几个破洞。 但同样的，微弱的光线穿过灰尘，照射到“那个”的身上。 三人这才看清对方的身形，令人意外的，对方并非想象中的混乱异怪，而是一个小女孩。 不，准确来说，是外表如此，真正的身份……众人都已在内心有了答案。 「蝶姐姐，她也是……」 「嗯，是人偶呢，和我们如出一辙的——悲剧的造物。」 蝶略带怜悯的看著那个人偶，尽管“肉体”还在活动，但实际上“精神”已经死去了。 这也是大部分人偶的结局。 很残酷、很简单。 那个人偶步履蹒跚走向三人，在隐约中三人也看清了人偶的样子。亚麻色的头发下有著独特的瞳孔，可惜这对宛如琥珀的眼瞳却没有任何宝石的光芒。而她真正的样子更令人惊讶，在可爱的衣服下隐藏着可怕的鳞片。而后背骇人的翼膜完全展开足以笼罩住全部人，而刚刚薇尔康姆锋利的“餐具”无法切开的坚硬就是这些“自然力量”的保护。 异形般的存在，对方是『变异』特化的人偶，以各种生物技术为基础制造出的人偶，当然这样的技术带来的更多是副产物的可怖怪物。 而像是面前这个少女这样的产物，无疑是成功的精品。 「咦？还有一些“自我”吗？啧，那就帮助妳找回来吧。」 不过—— 蝶诧异地感受到了对方微弱的精神存在，在想着唤醒对方的同时，想到了自己那个被强行拉回来的经历。 在一瞬间，蝶怀疑著这样做的意义和正确与否，但是不论怎样，似乎应该是这样做……吗？ 偶尔蝶有思考一些有关“意义”的时候，但实际上这样只能让人更加迷茫，归根于蝶的性格如此吧。 「希尔薇，薇尔康姆，帮我控制住她，我要唤回她！」 下定决心，蝶的狐耳一动，仔细捕捉著人偶的动作，然后率先伸出钢铁的手臂，想要抓住对方。然而对方也不会这样简单地被抓到，展开翼翅飞掠闪避到一边，同时灵活地转换了目标。 希尔薇见到对方向自己冲锋，手中的猎熊枪迅速射击，但是击中在翼膜的屏障上完全没有影响。 对方的速度之快让希尔薇很快失去了视野，但在这个瞬间，薇尔康姆的时机也到了。 猎杀者以『死之手』的技巧，在最为绝妙的时机出击，一柄顶端环绕着无数刀刃的锯片状圆刃的锁链飞盘破声而出，像是投石索捆绑住野兽的躯体，精准命中了对方。 在人偶挣扎时，蝶已经来到她身边，瞳孔中闪烁银白的光芒，手中流转的蓝色氤氲气息轻抚上对方的脸颊。 「肉体无法禁锢妳我的灵魂。」 舞女的『灵魂热拥』，是能够直接跨越形体的障碍，直接拥抱灵魂的能力。 而此刻，蝶正在通过这个能力沟通人偶的灵魂。 「妳是谁？」 「我是……？」 「准备好了吗？马上就带你回去。」 在灵魂热拥的牵引下，那个人偶的灵魂很快苏醒，那琥珀一般的眼瞳逐渐恢复了光亮，有些慌张地看着三人。 「不要害怕，我是蝶，如你所见，和妳一样同样是人偶呢～」 「人偶？」 「……连自己存在的身份都忘记了吗。」 蝶的眼神有些黯淡，果然这个世界对她们是残酷的吧。 「什么都忘记了吗？」 似乎是带有著某种不甘心，蝶试图著让对方回忆起什么。 是的，哪怕是什么悲惨的碎片也比空白要好，在这个后日谈中，没有自己的业障、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，人偶是绝对无法继续“存活”下去的。 「……“Simple”，那个人叫我……这个名字。」 她的声音很柔弱，也许忽略她骇人的外表，这才是她真正的性格。 听到“Simple”的回答，蝶微微一笑，这样的结果，也足以使她心满意足了。 「那么，“Simple”，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同行吗？」 第10章 第八幕 舞女的红舞鞋III 名为“Simple”的人偶，或许这不像是名字，更像是一个代号。 当然，身为人偶的她，理所应当不明白这份意义——名字不仅仅是一种称呼。它还是在这个世界中自身独一无二的证明。 「妳是那个……唤醒我的人吗？」 “Simple”的目光凝视在蝶的身上，那琥珀中的深邃此刻又宛如沉静的海洋。 ——那种感觉，真温暖啊。 是蝶自灵魂中的那股热流重新点燃起她的精神。 不过想到温暖，“Simple”自己又陷入了疑惑—— 什么是……温暖？ 在她的记忆里，“温暖”是…… 一种微妙的感觉自心底而来。 温暖的日子、被爱的喜悦、满足的时光。 是了，那幸福的日子，即便是只能在心中回想，也想要找回。 虽然尚不明白——温暖为何物，但是这种感觉，镌印在灵魂之中。 蝶看著面前少女的“龙瞳”，没有言语，仅仅笑著微微点了点头。 从她的感知中，面前的人偶已经从疯狂的状态恢复清醒，这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情，不是吗？ 而她们，也在等著“Simple”的回答。 而“Simple”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这样的选择似乎是必然的。 对于陌生的一切，面前的这个给予过她“温暖”感觉的人，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。 「欢迎妳的加入，“Simple”。身为舞女，先前我已经作过自我介绍，那么就由我向你介绍我们的同伴，毕竟她们有些不善于沟通。」 蝶向旁边挪动了两步。 「这位拿著“餐具”的是薇尔康姆，虽然有种令人生畏的气息，不过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不好接触的人，妳说是吧，薇尔康姆？」 薇尔康姆闻言扭过头轻哼了一声，似乎是在表达对蝶多此一举的不满，但事实上是怎么想的，那只有她内心才知道了。 蝶对此也是早有预料地笑了笑。 「那么，另一位可爱的小希尔薇是很温柔的，而且感觉妳们有著相同的心境呢，大概会成为好朋友吧。」 希尔薇有些紧张地看著“Simple”，她的内心对面前这个少女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刚的狂暴姿态上，对于性格柔弱的她来说，自然是有些紧张。 手上不自然地乱动著，然后牵上了旁边薇尔康姆的小拇指，似乎这样能让她安心一些。 旁边的薇尔康姆一怔，瞥了一眼希尔薇，不过接下来她只是默不作声，也没有什么动作，任由这样的状态保持下去。 「妳们好……薇尔康姆和……希尔薇。」 轻柔的说话声总感觉像是要中断一样，这似乎是“Simple”独特的说话方式。或许也可能是陷入疯狂与孑然一人的影响。 此时，“Simple”无意识地作出一个可爱的歪头动作，与其他人交流，这或许是从未拥有的体验。 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蝶的身上，似乎那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。 而其实她也在努力回想，从她那寥寥无几的记忆里找到一些其他的事物。 终于，看著蝶似乎想起了那个人，那个赋予她存在之名的人，与蝶给她的感觉有相似之处。 ——是什么呢？ 从上到下反复寻找著…… 最终，她注意到蝶脚下的舞鞋，上面布满岁月的痕迹，虽然是黯淡无光，在“Simple”看起来却是宛如水晶般的精致。 她回忆起那个人的身份——一位舞女。 那个人曾穿著一双红舞鞋。 白色纱裙，红色舞鞋，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舞台而生。 虽然记忆中的面容已模糊不清，但是那个人的身姿是最为美丽的精灵。 在那漆满著酒红色天鹅绒的地毯上，她的脚下点燃起的火焰欢快地飞舞，唱响著最浪漫的幻想曲。 温暖…… “Simple”不禁痴迷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，在呆滞之后，才幽幽转神。 「妳是……舞女吗？」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，蝶微微点头。 「如妳所见，一名平凡的舞女。」 闻言“Simple”不在发声，获知了这一点后，她心中便已经有了些许变化。 …… 身穿白色洋装，黑色的马尾辫垂在肩后，女人瘫坐在椅子上，脸深深埋进手掌之中。 女人满眼泪痕，脸色憔悴得多。 她全身穿得很素，脚下那双红色舞鞋显得尤为突兀。她的胸口上戴著一个银制的十字架。 『妳穿著一双红舞鞋， 在天空留下流星的痕迹。 台下的香烟已点燃。 甘草的香气令妳身陷囫囵。』 女人颤抖著，自她穿上那双红舞鞋开始，这个诡异的声音就突然出现。 女人很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听和臆想——至少过去如此。 祂的低语从她内心的深渊呼唤著她，似乎如此理所应当。 在她面前，或者说她现在身处在一个烧毁的房间。房间内早已面目全非，没有任何装饰和摆设，空空的四壁上布满了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。 空气中传来烧糊的布料与石灰的味道，但诡异的夹杂著甘草的香茗。 肆虐的火焰似乎袭击过这里，但女人确切地知道那导致这一切的是来自她脚下的红舞鞋。 地板上画著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形符号，恰好占据了整个房间，诡异的线条看上去没有一点停顿的样子，在空空如也的遗迹残骸中昭示著自己可怕的存在感。 「为什么……」 女人无助地哭泣著，但这一切都是无用的。 她看到了一场绚丽的火焰表演，就像她平时在舞台上那样精致的演出。 刚刚这个房间内的其他人，在被那双受诅咒的鞋带来的灾厄吞噬之前，他们双手抠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气，身体弓成奇怪的弧度。 接著是一个奇怪的声音，像是打火石摩擦似的敲击声，亦或是点燃香烟的打火机弹簧声，但伴随著面前人们绝望的惨叫声。 女人说不清自己刚才经历了怎样模糊的画面，她亲眼目睹人们的身影在熊熊烈火中不断挣扎著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。 火焰愈发猛烈，而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女人面前——那些人们跳著疯狂的舞蹈，混乱不堪，在整齐地踏著诡异的节奏中与火共舞，而很快，火熄灭了。 仅留下了几具不成人形、木炭似的干尸，摇摇晃晃摔倒在地板上，它们完全化为了灰烬飘散到空气中，接著也很快不见踪迹。 烧糊的布料，石灰味铺面而来，伴随著一阵引发悸动的茗香。 让女人恐惧的是，自己灵魂深处在为那茗香而欢欣雀跃。 于是，只留下了一个在残骸中的舞女。 第11章 第九幕 舞女的红舞鞋IV 人偶们开始前往真正的舞台，如蝶所言，那个呼唤在那个方位最为强烈。 于是人偶们来到了后台，外面的走廊但一样早已被时间的尘土所掩埋，而异乎寻常的是这里的房间似乎完好无损，从外面的房门来看，就像是崭新的不带有一丝痕迹。 不过也仅有三间诡异的房间如此，剩下的全部被吞噬在黑暗与历史之中——虽然它们也和这些破壁残垣相差无几。 薇尔康姆直接猛踹开距离最近的那间，她可不会顾忌太多，在猎杀者的面前，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碾压一切。 门伴随着“砰”的一声应声而倒，而隐藏在门背后的是——冰寒刺骨的气息。 当然，人偶也没有冷热的感知，或者说是没有冷热的概念，所以她们最多觉得周围充斥著一种更加契合黑暗的氛围。 这里曾经是个化妆间，很简单的布置。四周的墙壁像是曾被火焰烧毁的样子，唯一有“特色”的东西是一张莫名的铁床。 如果有感知的话，就会感觉到那张铁床是阴冷的源头。 坚硬的床板上有许多划痕，像是某种野兽挣扎的爪击。 「这又是什么鬼地方？老实说，我还是更喜欢外面的地方，那里还有一些有趣的存在作伴。」 薇尔康姆扫视著四周，她很讨厌周围的气息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压制了她的感知，这让她觉得很不好。至于所谓“有趣的存在”——或许指的是荒野的尸骨残骸。 人偶们仔细探索著房间，然后在一个角落里，希尔薇似乎有所发现。 「蝶姐姐……大家，快过来！这里有些印记。」 众人闻言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向希尔薇那边靠拢。 薇尔康姆轻哼一声，似乎在为一些原因而不满。 希尔薇发现的赫然又是一些划痕，不过并非之前的杂乱无章，而是以扭曲的文字组织成的，看起来有些意义。 『观众在阴暗牢房中挣扎， 那张冰冷的、坚硬的铁床上妳侧卧难安。 于是舞蹈的音乐为妳编织起最疯狂的梦与镜， 为了冲破狭小空间内无用的自我救赎。』 「蝶姐姐，妳看到了什么？」 人偶之中，只有蝶认识前日谈的文字，在后日谈中的造物一般早已忘却了文字，口述传统已经是最大的幸运，因此也不必奢求更多。或许另一方面的原因是，在这个后日谈世界里，以扭曲与疯狂为主体的世界，文字也早已无用了吧…… 「没什么。荒谬绝伦的胡言乱语罢了。」 蝶深深地凝望著不明所以的文字，最后给出了这个答案。 她没有在过多讨论下去，而是转而向“Simple”提问。 「“Simple”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吗？」 “Simple”眨了眨眼睛，略微停顿后摇著头。 「……走吧，后面的地方说不定有发现。」 之所以在这个剧院里探索，是总觉得有些东西要找到。不仅是蝶有这种感觉，其他人偶也如此。 当然，一种更大的可能性是——人偶内心仍残存的好奇在作祟。 毕竟人偶曾经的灵魂都是…… …… 女人开始怀疑。 怀疑一切是否为真实，用著无地之矢的缘由安慰自己已陷入混乱的内心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：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：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：bijiyinxiang@gmail.com 隔著昏暗的走廊，那些可怖在看著她呢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一身，让女人坠入恐惧的深渊。